武漢研究生墜亡7年來被導師的道德綁架唬住
原標題:武漢研究生墜亡事件調查對王老師總覺得有種壓抑感。那種服從式的對話,不愿意也得愿意。和陶崇園一樣,劉辰從不反
原標題:武漢研究生墜亡事件調查
對王老師總覺得有種壓抑感。那種服從式的對話,不愿意也得愿意。和陶崇園一樣,劉辰從不反駁,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反駁,比 我竟無言以對 還要無力的那種感覺。
陶崇園和媽媽、姐姐在一起。受訪者供圖
文|新京報陶若谷|胡杰蘇曉明
校對|郭利琴
?本文約6462字,閱讀全文約需12分鐘
3月26日7點28分,陶崇園從五層宿舍樓頂的天臺墜落。警方調查結論為高墜死亡,排除他殺,不予立案。
墜亡者為武漢理工大學三年級的研究生,距離他26歲的生日只有兩天。事發前,他曾向家人抱怨研究生導師王攀對他各種控制,令他困擾。
事發后,家屬在陶崇園的電腦中發現了一個名為2018畢業資料的文件夾,里面保留了自2017年10月以來所有與王攀有關的聊天記錄和郵件往來。陶崇園姐姐陶敏發微博稱,陶崇園多年以來承受著導師王攀的精神摧殘,并將自殺原因指向他。
陶崇園宿舍樓門口,案發時他從這里跑進后墜樓。新京報吳明敏攝
我們近日走訪陶崇園的同學以及王攀的學生,試圖還原師生二人之間到底存在一種怎樣的關系;以及一個即將畢業的研究生,又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
再忍忍吧,挺幾個月就過去了
3月26日凌晨2點,一個打亂了任霞和全家人的生活。
那頭,兒子陶崇園說身體不舒服,頭脹,喘不過氣,腦子里一直在思考問題,睡不著。 任霞問不出究竟,起身準備穿衣服,想去學校看看他。幾分鐘后,兒子又打回來告訴她不用來,明早再說。
陶崇園的宿舍里,劉兵(化名)聽到這幾通,覺得有點奇怪,有病看病就好了,干嘛打給媽媽,又說別擔心。 隨后,他聽到陶崇園又打給了導師王攀,也說身體不舒服。
通話過程中,宿舍室友都醒了。王攀和陶崇園室友也講了幾句,讓室友打120帶陶崇園去醫院,多看著點他。 三個室友穿好衣服起身了,叫了車。陶崇園忽然又說不去了,像小孩一樣不愿下床,勸了幾次也不聽,也問不出到底怎么了。將近凌晨三點,大家陸續睡了。
5點14分,一個室友起床發現他沒在床鋪,打問他,他說在廁所。室友說,兩邊廁所都看過沒在,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大約10分鐘后,他回宿舍了。吱呀的開門聲,是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室友聽到陶崇園的最后一個動靜。再睜眼時,他們已經聽到樓下任霞的嚎啕大哭。
案發當日陶崇園墜落地。新京報陶若谷攝
天剛亮,擔心了一夜的任霞就出門了,去學校看兒子。任霞在華中師范大學的食堂做后勤,走到武漢理工大學大約20分鐘。她一路上都在想,她和兒子幾乎天天見面,有事一般通過交流,很少打,到底怎么了?
6點20左右,她見到了兒子,臉色不是蠻好,說了一句,媽,來了。
兩人多數時間沉默,偶爾用家鄉話聊幾句。聽兒子說心里煩,就帶他去校門口吃早飯,一碗熱干面沒吃完,就說吃不下了。往回走的路上,陶崇園又說起導師王攀,我感覺我要崩潰了,我不曉得怎樣擺脫王老師。
任霞勸他,再忍忍吧,能不翻臉就不翻臉,再挺幾個月就過去了。26歲的陶崇園,正讀研究生三年級,今年夏天畢業。他之前和母親說起過導師王攀對他的各種要求,任霞都勸他忍。
陶崇園回答,媽,我的心里你不明白。
然后,他轉身就要走。任霞想拉住他,陶崇園沒理會,徑直往宿舍方向走,之后跑了起來。任霞跟在后面追。
50歲的任霞跑過籃球場旁邊的那條上坡路,累得氣喘吁吁,還是追不上前面的兒子。
幾分鐘后,任霞追到男生宿舍樓的院門口,隱約聽到有人喊跳樓了,灰色水泥地上,一雙棕色鞋子讓她瞬間慌亂,她擠過門禁沖進院子,兒子陶崇園趴在地上,已在血泊之中。
聽到哭喊聲的劉兵驚醒后,沒敢探出窗看,心里隱約知道是他。
事件發生后,通往天臺的樓梯口已經上了鎖,之前學生可自由出入,很多人在樓頂曬衣服。警方對家屬稱,在那里找到陶崇園的黑色外套和鑰匙。經過調查,警方認定為自殺身亡,不予立案。
自殺的前一天,根據多位同學回憶,陶崇園踢了一場球,聚餐后回到宿舍睡覺。晚飯時間出門,23點左右回到宿舍,中間的幾個小時,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3月31日,陶崇園的宿舍還和往日一樣,他床鋪下的綠色塑料桶里堆滿臟衣服,常穿的那件籃球衣搭在最外面。劉兵和另一個室友站在窗邊,發了會呆。他們清楚地記得,三年前,剛讀研時選宿舍的那天,為了搶這間屋子,既定時間9點半開始,陶崇園拉著他們8點半就趕到候選地點。
三層又朝南,窗戶剛好有陽光。陶崇園說。
陶崇園宿舍凳子上摞著的書,新京報陶若谷攝
班主任的軍事化作風
2011年,19歲的陶崇園從武漢新洲區一所中學考入武漢理工大學自動化學院。對于經常考第一的他來說,只能算一次失敗的高考。
他大一就讀的班級,班主任叫王攀。他1971年出生,2003年至2005年在武漢理工大學進行博士后研究,現任校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控制與決策研究所所長。
陶崇園的導師王攀。圖片來自絡
在李浩和幾位同學的印象里,他算是一個合格的班主任。雖然不教課,但和學生走得很近,不像其他班主任形同虛設。李浩記得,暑假時他讓班委統計貧困生,回家的路費他給報銷一半。對班委和單科第一的同學,尤其照顧。
陶崇園就是其中之一。晚自習上,李浩看書累了趴桌上休息時,余光感覺到斜后方的陶崇園坐得筆直,刷刷寫字。基本每天,他都是最后一個走的。在同學眼里,他剛來時比較瘦,濃眉小眼透著質樸,是王老師最喜歡的那個類型:學習好,老實,人品好。
盡管在學習上有足以驕傲的成績,年年都拿獎學金,但陶崇園顯得不太自信。
李浩有一次和他聊起一位政界名人,陶崇園問那是誰,李浩隨口說,這你都不知道?兩人分開后,他收到陶崇園發來的信息,不知道不是很正常么?來自城市的李浩才意識到,這個人很認真,也許不該這么對他說話。
他隱約知道陶崇園來自武漢城郊的農村,衣服和生活用品沒有一樣品牌貨,很少用絡用語或表情包,平時和同學交流不多。到現在,母親任霞一年打工的收入也就三萬,父親在50公里外的老家養魚,一年掙兩萬。
王攀有一個實驗室,名叫C D,是控制與決策英文名稱(control decision)的縮寫。這是一個自動化領域的術語,但控制與決策的這套理論不但應用在學術上,也經常被王攀掛在嘴邊,教育大家時刻謹記,應用于生活。
控制與決策(C D)實驗室。新京報陶若谷攝
入實驗室要拜師門,陶崇園成為第一批入選的本科生。李浩隨后也加入了,拜師那天陶崇園帶著他去。在王攀家里
李浩覺得這些還算正常。另一名實驗室的成員劉辰則認為,我內心是很抗拒的,對自己親爸也沒跪過,心里覺得很別扭。劉辰從一進校,就感受到王攀老師軍事化的作風。
生活中,他經常要求學生立正、轉身、站軍姿、做俯臥撐。他喜歡運動,足球、羽毛球、乒乓球都有規律地鍛煉。他經常說自己反應靈敏,運動能力、天賦強,讓大家多鍛煉。叫學生名字的時候要喊到!,無論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在實驗室群里,對所有人都提這樣的要求。
不過,在照顧學生和花錢方面,李浩和劉辰都承認,他很大方。實驗室的人幾乎都給他帶過飯,他會多給一些,算跑腿費。
王攀讓陶崇園為其買飯的聊天記錄。圖片來自絡
除了實驗室,王攀還有一個足球隊。高中時只打籃球不踢足球的陶崇園,被他拉進隊里。從那時起,還在本科階段的陶崇園,就過上了研究生一般的生活。
比起剛入學時的內斂,他慢慢放開一些。球場上,他是中后衛,實驗室里,他是年年拿獎學金的學霸。這兩個組織的所有經費出入賬,都由這個管家負責。
劉辰說,王攀為自己的實驗室設置獎學金,但得獎的要貢獻出一部分,畢業生也要回報實驗室,不是強制的,但大家基本都會給。他還聽陶崇園提起,得獎時王攀會多給他一些,再讓他把多給的捐出來,這是老師幫我樹立威望。
陶崇園向同學敘述捐獻獎學金經歷的聊天記錄。圖片來自絡
任霞和丈夫都記得,本科期間,王老師對孩子很好,還托人往家里帶過茶葉和水果,別人都是給老師送東西,這個老師還給我們送東西。王攀來過她的餐廳吃飯,她每次都熱情地接待。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沖這個中年男人大喊還我兒子的命。
曲線救國
轉折出現在2014年末。
本科即將畢業,他申請了保送華中科技大學研究生,并得到該校一位導師的認可接收。
多位同學記得,陶崇園十分想去,但王攀希望他留校,他不知如何拒絕。
對王老師總覺得有種壓抑感。那種服從式的對話,不愿意也得愿意。和陶崇園一樣,劉辰從不反駁,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反駁,比 我竟無言以對 還要無力的那種感覺。陶崇園最終還是留在本校。
陶崇園在寫給華科導師的郵件中說:我申請取消華中科技大學專業型碩士資格,一是答應過導師留在本校,二是與導師商量后有出國讀博的可能。2014年,王攀給他寫了一份承諾,優先推薦該同學赴美讀博。
王攀寫下的承諾書。圖片來自絡
放棄了理想的學校,但陶崇園對出國讀博士仍抱有很高的期待,可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的順利。
2016年10月17日,他曾向一位學姐咨詢,想找老師請教申請國家留學基金,王攀知道后很生氣,用了叛逃這樣的詞。陶崇園想直接申請出國,而王攀希望他留在研究所讀博,即使出國,也希望申請聯合培養的學校。
學姐鼓勵他,尊重自己的選擇,我們都被他說過,不用在意。
在此后的一年里,陶崇園一直為出國讀博努力。他的外號叫陶博士,在李浩眼里,他就是為博士而生的人。念大一時,李浩聽到他講夢話:這一行乘以多少加上這一列 . 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做夢也想著線性代數。
陶崇園求學期間所得的榮譽證書。圖片來自絡
2017年入秋,進入研三的同學大多數為找工作而奔走。陶崇園不在其中,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讀博士,包括他自己。
九十月份,陶崇園聯系了幾所國外院校的導師,其中一個曾是王攀的學生。這位導師與王攀溝通后表示,我大概率不會接受,除非您同意。
王攀回答,如果陶放棄武漢理工大學的碩士學位,則我無權做任何建議。這份聊天記錄也被陶崇園保存在了電腦里。
王攀與國外導師溝通的聊天記錄。圖片來自絡
聊天記錄顯示,與陶崇園交流時,王攀連問了兩個問題,你是否決定不在研究所讀博?你是否愿意承擔在對上一個問題回答 是 后,研究所給你的相應系列反應?
陶崇園問,王老師,我能當面和你談一嗎?王攀說,不回答這兩個問題,就沒有談的必要,只需回答是或否。
兩人并未就出國讀博一事達成一致,王攀在聊天中明確表示不會推薦其出國,并讓陶崇園三天內離開實驗室。
陶崇園暫時放棄了出國讀博的計劃,他對劉辰和李浩說,打算畢業工作一年,再考博士,那樣就不需要導師簽字。在武漢,他找到了一份年薪20萬的工作。
任霞也知道這件事,兒子告訴她,這是曲線救國。陶崇園最大的夢想,就是到高校當老師,他需要一份博士文憑。但他曾和同學說:我是百般不愿意讀他(王攀)的博士,讀了我的人生就是他的了。
兩個月前,陶崇園收到姐姐發來的一個鏈接,標題寫著《寒門博士之死》,講述了今年1月發生在西安交通大學一起和導師有關的博士自殺事件。他說,如果自己讀了博士也是這個結局。
一語成讖,只是,他還沒等到考上博士的那一天。
陶崇園和姐姐的聊天記錄。圖片來自絡
跳出王攀的圈子
沒有妥協的陶崇園被踢出了群。
10月26日,王攀發出群公告:經研究,決定解除陶崇園同學實驗室基金會秘書一職,因為他目前的道德水準已滑落道德底線以下。之后又發了一條,把以下改成了附近。劉辰說,估計王老師也覺得,陶崇園道德水準在底線之下,沒人相信,不能服眾。
七年來,道德一詞他已聽的太多,他和一位同學說,之前被王攀的強勢、道德綁架與恩惠三重疊加的模式唬住了。
王攀幾乎不坐公交車,如果去遠處,就由一名學生開車接送,他若不在,陶崇園負責叫出租車。6點15分、6點45分叫我起床!是!這樣的對話經常發生在師生之間。
王攀經常讓陶崇園叫自己起床。圖片來自絡
他有潔癖,很少碰紙幣,掏錢給學生時,就拎起衣兜,你自己拿。李浩還給他修過運動鞋,開膠了,用502粘好。
他一個人住在教職工宿舍,屋子刷著白墻,木地板上堆了些雜物。李浩去送飯時,只有他一人在家,也沒聽人提起,屋里還住著什么人。李浩第一次給他按摩是晚上八九點鐘,手掌拍拍后背,捶捶腿,按按腿。旁邊電視開著,他記得是一場體育比賽,邊按王老師邊問近況,說談談心。
按完他很客氣地說,謝謝,然后我就走了。李浩說,白天運動完之后,他肌肉要放松一下,就會找學生按摩。大多數人都很反感,偶爾輪到了去一兩次,主要是陶崇園去,王老師也看不上我們,覺得我們不夠自律。
被王攀看不上,同學們反而有些慶幸。每次約陶崇園吃飯,到了八九點鐘他就得走,誰都知道是去王老師家。
王攀曾多次要求陶崇園喊他爸爸,而王攀也常常稱呼陶崇園兒子。這件事直到兩人聊天記錄曝光,陶崇園身邊的朋友才知道,覺得不可思議。
晚安前,等這六個字 爸我永遠愛你。陶崇園縱然極不情愿,也還是這樣叫了。陶崇園的親生父親表示從未聽過,他說,兒子只有過節才回老家,每年只見上四五次,不知道這個老師是怎么想的。
王攀讓陶崇園稱呼自己為爸爸的聊天記錄。圖片來自絡
他試圖跳出王攀的圈子。被踢出群那天,他和一名同學說,看到道德、弘揚這樣的詞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害怕,現在終于解脫了。
可此后的數月里,每晚十點多他還是會收到王攀發來的消息,找他談心。兩人言語間,陶崇園不像從前那么百依百順,有時會以身體不舒服為由,稱想休息了,望老師批準。
我把過去的人生都理解了
3月22日中午,陶崇園又接到王攀發來的帶飯指令,想吃華師的菜。此前,他已經把飯費保管權交給另一名同學,并表示以后不再負責這個工作。
中午12點左右,送飯時因為禮儀的問題又被說教。他給家庭群里抱怨:受不了了,送飯還要鞠躬致歉。
他給王攀發了一條短信,我冒著雨給您送了飯,我肚子餓的咕咕叫,我哪里想到別的什么,我只想趕緊回去吃飯,為何您要求這么高。
媽媽勸他能不翻臉就不翻臉,他說,肯定不翻啊,我只是希望有我自己的空間,但我不希望和他走近,我承受不了了。
當天,一則高校自殺的引起了他的關注,當事人和他同一所高校,也是碩士,身陷貸危機,上吊自盡前留下了遺書。他把消息發給本科同學王元東:幾個關鍵詞你自己聯系:寒門、內向迷茫、三好學生、大型國企、借貸、痛苦、跳樓。
那天兩人約了晚飯,陶崇園沒怎么吃,說不太舒服。他最近在研究人性、哲學和水屬性,覺得很好玩。
問起和王攀的關系,他說基本上搞定了,不像平日提的那么多,倒是提起剛交上的女朋友,別人介紹的,還沒見過面就在上確立了關系。
飯后,他們去了學校的足球場。女足正在訓練,陶崇園走過去,傳授射門技術。王元東覺得他很反常,這個人從不秀花哨。
陶崇園(左二)、王攀(左三)和球隊隊友的合影。圖片來自絡
3月24日,王元東收到陶崇園的:我把過去的人生都理解了。
很多同學都無法接受陶崇園的離開,覺得他從保研到讀博到工作,一路磕磕絆絆,很不容易。
事件發生后,有人在群和王攀公開對話:您長期以來的壓制,這確是事實,通過他家屬提供的信息,也能看出他非常想要脫離您這里。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您,您應該站出來提供證據。
王攀在群里回復,我忽略了一個事實,他可能是隱忍著和我裝著很親密,我和他很早就認了 義父子 關系,對他期望值很高,壓了不少擔子。但對于家屬方面提出的不讓畢業、主動保研退回、推薦讀博不兌現三件事,他稱均不屬實,會拿出證據。
王攀稱他曾在與陶崇園交流時,指出他有抑郁癥,并在研究所內部小范圍通報,將他列為重點關注人員。陶敏覺得不可能,陶崇園和每個人相處都很好,除了王攀。在她提供的一份疑似王攀回應文章中,這樣寫道:古代入室弟子模式和英國劍橋的本科生導師制非常可取,晚上面對面交流無所不談,并在長期交往中形成了一套特殊的語言。
疑似王攀的回應文章。圖片來自絡
他說自己哭了兩天,你們公開哭,我只能偷偷哭。對于這個回應,李浩覺得,可信的是,他確實把陶崇園當成入門弟子培養,可悲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他記得王攀反復講過自己讀博的經歷,由于和系主任有矛盾,發了十幾篇論文仍不讓畢業。答辯時,他把院長請過來,院長讓大家說看法,沒人吭聲,院長說,我覺得不錯,于是通過了。他教育我們,遇到困難,要自己想辦法,有實力才行。
4月1日,王攀的辦公室大門緊鎖,和座機均無人接聽。對于家屬的指控,校方回應剝洋蔥(ID:boyangcongpeople)稱,已成立調查組正在調查。撥通自動化學院陳姓副院長的,他表示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陶崇園離開的第七天,任霞一臉倦容地斜靠在床上。丈夫坐在旁邊,多數時間沉默不語。男孩就躺在300米外的殯儀館里,全家人守在附近賓館住下,等待校方的答復。
晚上九點,任霞和陶敏坐在一起,家庭群里陶崇園最后的聊天記錄,他往群里發了一首歌,歌名叫《魚》,任霞第一次按下了播放鍵,優美的音樂里,女歌手唱著,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文中除陶崇園、王攀外,其他人名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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