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漫改電影折桂威尼斯是小丑太秀還是電影

“節應為服務，而不是讓為節服務。”

在前段時間落下帷幕的第76屆節上，由華納兄弟影業發行的DC漫畫改編小丑拿下了最高榮譽金獅獎，使它的影史地位從第一部入圍三大節戛納、柏林、之一的漫改商業，一躍成為第一部奪得三大節之一最佳影片的漫改商業。

小丑海報，分級為R級，將于北美10.4公映

此次改編在創作過程中，由于是角色源起類型，故事可以獨立于現行DC宇宙之外，導演和編劇在編寫劇本的時候獲得了巨大的自由度，而菲尼克斯對這個角色的深刻理解和精彩演繹，為的成功了支柱性的作用。

小丑金獅獎頒獎禮，導演托德·菲利普斯（Todd Phillips，左3）與新任“小丑”杰昆·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左4）

就在無數人為《小丑》拍手叫好的同時，卻也有人感到隱隱的不安：節將金獅獎頒給這樣的大制作商業，會對行業造成什么樣的影響？節所支持的藝術片市場是否會就此受到威脅？

網友發表的部分評論

在還未正式公映以前，我們無法得知影片的真實樣貌和藝術成就，因此我們無法斷定做出了一次“壞的”決定。

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們去探究節在策展思路上的沿革變化，以及這個大膽決定對行業的導向作用：這是一個認識節、認識運作體系的重要切口。而動畫在這些節上的命運，事實上也從側面反映了歐洲三大電節策展策略的變化。

借著這個機會，我們就來聊一聊與之相關的話題。

商業與藝術的分野

長久以來在大多數觀眾心目中，商業與藝術都是作為對立的一組概念出現的，“好萊塢沒有藝術”這句話也流傳甚廣。

然而，只要是一部，它就必然帶有商品的屬性，沒有哪一種藝術是能夠脫離經濟束縛的。一方面，藝術也需要獲得資助才得以完成，它們也會有市場定位與營銷手段；另一方面，的藝術性本身并不會因為金錢考慮而受到減損。

那么“好萊塢沒有藝術”這句話是從何說起呢？這主要是針對創的自由度而言的，即所謂的“性”（auteurism）

在20世紀20至50年代，好萊塢“大制片廠制度”的工業體制建立并完成，保證了生產的穩定性，為其在世界范圍內獲得經濟上的成功奠定了重要基礎。在這個工業化體制之下，的組織形式是以制片人為中心的，制片人對的控制權凌駕于導演之上。

配合明星制度、學徒式人才培養、類型的批量生產等機制，好萊塢生產完成了分工高度細化的流水線模式，加之對院線的垂直控制和對海外發行的嚴格把握，世界上幾乎沒有可以與好萊塢相匹敵的工業。

然而這種對經濟利益無限追求的生產模式會導致的單極化發展，工的創造性遭到了扼殺。如今，好萊塢大制片廠已經有所更替，但是觀眾對其的看法并沒有太多改變。

好萊塢黃金時代“五大三小”制片廠

然而，當今的好萊塢并非沒有商業的藝術性也可以達到非常高的水準。1967年至1976年這段時間被稱為“新好萊塢”時代，隨著二戰后社會危機、電視對觀眾的分流以及1948年的派拉蒙訴訟案*的出現，大制片廠制度衰落，獨立制片逐漸興起。

*派拉蒙訴訟案是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反壟斷訴訟案。美國最高判決美國制片廠不得擁有自己的院線以及要求影院對自己公司的影片獨家包銷。

紐約時報對派拉蒙訴訟案的報道

工的創作自由得到解放，同時美國也受到了意大利新現實主義、新浪潮的思潮影響，美國青年導演群以的姿態登上美國影史，為美國的發展起到了中興作用。新好萊塢完成了對類型意識的突破和風格的建立，打破了的流水線標準化生產，同時也打破了“好萊塢無藝術”的偏見。

新好萊塢時期的重要導演，左起馬丁·斯科塞斯、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弗朗西斯·科波拉、喬治·盧卡斯

那么，商業與藝術的界限究竟在哪呢？隨著導演進入好萊塢和制片人中心制的進一步松動，二者之間的分別正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在今年夏初，戛納金棕櫚頒給了韓國導演奉俊昊的商業類型片寄生蟲，而金獅獎前年頒給了水形物語、去年頒給了羅馬，二者都是非藝術院線。這些事件都沒有引起太多的討論，因為我們已經接受了這些都是

奉俊昊拿下金棕櫚

而我們也可以從三大節對于動畫的態度來更清晰地認識商業與藝術的分離與回歸的過程。1938年的節上，出現了第一部入圍主競賽的動畫長片—也是迪士尼的第一部動畫長片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此后的9次動畫入圍三大，有7次都是迪士尼動畫。由此可見早期商業動畫對藝術性的奠基作用。

白雪公主

此后零星入圍的動畫開始顯現出三大節對藝術性與多樣性的追求：比如1959年入圍戛納的捷克斯洛伐克黏土動畫仲夏夜之夢，1973年首部入圍戛納的動畫悲傷的貝拉多娜和奇幻詭譎的動畫原始星球等。

山本映一、手冢治蟲共同執導的《悲傷的的貝拉多娜》

進入新世紀，動畫的影響力逐漸壯大，開始頻繁入圍三大節主競賽和次級單元，怪物史萊克》1、2兩部都分別入圍過戛納，吉卜力動畫一部入圍柏林《千與千尋》、三部入圍，而去年的柏林主競賽則上映了韋斯·安德森的犬之島》。商業與藝術重又交疊在一起，這其實是對動畫工業發展完善的一種見證。

今敏《紅辣椒》入圍第63屆節主競賽單元

不過，當我們從經濟角度來衡量的時候，二者之間的分別依然分明：在發行與放映渠道上，藝術（常常是獨立制片且成本較低）遠沒有大制片廠那樣雄厚的資源。在獲得創作自由度的同時，藝術失去了被普羅大眾所接受的資格，盈利也變得非常困難。

而節，正是為這些一塊銀幕的：與表彰工業中所做出的藝術成就的奧斯卡不同，歐洲三大節是為了保護多樣性、維持藝術工和市場而出現的。

作為藝術市場的節

1932年8月6日，世界上第一個國際節—國際節誕生了，它作為雙年展的組成部分，開啟了國際節的興辦之風。然而節在建立之初就為時任意大利首相、主義創始人所控制，打著發展意大利的旗號宣揚主義，與節都被迫服務于政治。

為了在文化藝術上與之對抗，英法美三國決定在氣候宜人的戛納舉辦節，由于德國的大舉入侵，原定于1939年舉辦的第一屆戛納國際節推遲到了1946年。而于1951年創立的柏林國際節也是冷戰時期的政治產物，前來參與的也是政客多于藝術家，規模與資金都遠不如與戛納。直到世界局勢趨于穩定，柏林節才逐漸發展壯大起來。

歐洲三大節Logo

這就是我們所熟知的歐洲三大國際節，其創立與發展都帶有濃厚的地緣政治特征，立足于本土發展并放眼于全世界，成為與好萊塢全球發行網絡相獨立的推廣機制。在全球化時代，三大節已然成為一場場世界性的文化盛宴，而三大金獎（金獅、戛納金棕櫚、柏林金熊）也成為界最重要的藝術獎項。

作為一個市場，節的獎項雖然備受矚目，但是節最終的功能是推廣值得被推廣的，獎項是這個交易活動的防偽證書。讓擁有藝術才華和表達欲望的導演能夠由此實現自己，這是節的出發點與落腳點。

有了獎項作為保障，藝術就能夠被發行商所看中并在影院中與觀眾見面，完成的價值。而本身的質量又會反過來塑造節的聲望與品牌效益，使之在國際上擁有更高的知名度與話語權。

由此可以看到，節與的關系是相輔相成的，其中尤其以作為發行放映節點這一層關系最為重要。所以，當《小丑》拿下金獅獎的時候才會受到一些非議：這樣一個由好萊塢傳統大制片廠制作的，且不說性是否保留，其發行放映從來不會面臨任何問題，將金獅獎頒給它是不是對獎項資源的一種揮霍？

作為第一部提名節的漫改，《小丑》已然功成名就，就算不頒給它金獅，明年的奧斯卡也絕不會虧待它。

對此，我們不得不發出節淪為大制片廠宣傳哨站的隱憂。

節的策展思路：金獅何去何從

對于歐洲三大節，媒體和影迷們常常這樣總結：柏林看重的政治含義，戛納看重的話題效應，看重的藝術價值。作為“國際節之父”節的威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近年來它卻越來越沒有存在感，無論是話題度還是藝術性，都顯現出了疲態。

作為新浪潮策源地的從來就不缺藝術報名，于是才會選擇拉斯·馮·提爾這類話題度相當高的導演作為其嫡系導演（選片時向其傾斜）柏林節選擇的大都觀點鮮明富有價值，其本身也更傾向于做市場的發掘者與開辟者；反觀節，已經有好幾年堪稱門可羅雀，在“搶片”的過程中失掉了優勢。

柏林節交易市場

在三大節的選片競爭中，有一個很重要的“日歷”問題，即節舉辦的時間。柏林節于每年2月舉辦，這是每一年國際交易開年的第一個市場，發行公司都會在這時將最新的作品展出搶占市場先機，因此柏林節市場一直是長盛不衰。

而節在每年的9月舉辦，發行商大都瞄準秋冬檔，這之后緊跟著就是多倫多國際節，后者的市場性質非常強。

再之后就是奧斯卡頒獎季，如果在節嶄露頭角，那么這部在之后的與評獎上都會獲得很大優勢，也因此接收的英語片非常多，其奧斯卡前哨的位置也有一部分先天因素。

奧斯卡金像獎

在這種情況下，面臨著“夾擊”的困境：一方面藝術片已經為戛納鎖定，另一方面沖著多倫多節去的商業影片也想通過提升知名度，影片資源很有限。成為與奧斯卡品位最相近的節，除了水形物語》與羅馬》以外，斷背山》也獲得過金獅獎，而獲得金獅提名的愛樂之城》在2016年成功領跑奧斯卡。

愛樂之城導演達米安·查澤雷在

節的上一任藝術總監馬可·穆勒（Marco Müller）對的態度比較包容，在他做掌門人的時期，節參展影片非常多，同時他也是“將中國推向世界的第一人”在這段時期金獅獎從亞洲和奧斯卡系中發掘了不少資源。

2011年至今，阿爾貝托·巴貝拉（Alberto Barbera）執掌節，對的挑剔程度增加了不少，連續幾年將金獅獎頒發給鮮為人知的藝術導演，比如瑞典導演羅伊·安德森（Roy Andersson）委內瑞拉導演洛倫佐·維加斯（Lorenzio·Vigas）等。

試圖在藝術性上追趕戛納，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并且挑剔的口味也將不少影片拒之門外，高冷的形象使得的市場越發冷清。

羅伊·安德森獲獎《寒枝雀靜》海報

由于節是屬于雙年展的一部分，因此其政府資助沒有戛納節多，且節組織體系也還不如戛納完善，因此要想在短時間內在藝術性上超越戛納是很難實現的。

于是最近三年節又和奧斯卡系走得比較近，而且對流媒體發行商網飛（Netflix）的寬容度也高于戛納，在2018年拿下了本應參展戛納的羅馬》和巴斯特·斯克魯格斯的歌謠》。

然而問題是，無論《小丑》是不是一部，這樣做都是在向奧斯卡、在向好萊塢靠攏，作為構建起世界行業運行骨架的三大節之一，釋放出的信息很是讓人擔憂，金獅獎不應該和金球獎一同成為小金人的風向標。

羅曼·波蘭斯基的《我控訴》獲得評審團大獎，假若奪得金獅他將是影史上第四位集齊三大節金獎的導演

一直以來，我們對于的分類是帶有等級觀念的，娛樂的商業類型在藝術性上一定會低于高深的藝術。但實際上，正如“類型”genre只是一個方便觀眾和影評人進行選擇的依據，“商業”本身并不是藝術絕緣的標志。

商業片也會有藝術性的元素，文藝片也一定會有商業的考量。由此我們能夠理解為什么會將金獅獎頒給《小丑》節評獎并不看重出身，正如節的宗旨所言，節為嚴肅藝術服務。

第76屆國際節海報

結語

節應為服務，而不是讓為節服務，做出這個決定是大膽的，需要承擔的風險也是巨大的，在打破成規的同時會面臨吞并與壟斷的可能。

本文相關詞條概念解析：

小丑

小丑即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是日本漫畫《海賊王》中的角色，原王下七武海與原德雷斯羅薩國王。原懸賞金為3億4千萬貝里，線線果實能力者，實力強大。曾經屬于天龍人。十年前多弗朗明哥奪取德雷斯羅薩王位，擔任德雷斯羅薩國王。王下七武海之一，善用世界政府賦予七武海的權限，控制著世界各地諸多產業。如香波地諸島GR1的人類拍賣會場。目前可說是勢力最龐大的七武海。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黑白兩道通吃，有官方背景，又有黑暗勢力。私下里經營著非法的人類拍賣所，為天龍人和富豪貴族們提供奴隸，綁架各種族生物。在地下世界從事軍火生意，其勢力遍及世界各處，是地下世界里的中介，代號Joker（小丑），暗中豢養著邪惡科學家凱撒·庫朗，生產人造動物系惡魔果實Smile，并背著海軍政府私下將人造果實賣給四皇凱多。德雷斯羅薩篇中被路飛用四檔擊倒，之后明哥及其家族被藤虎帶領的海軍逮捕。